□ 北京大学医学部 王佳璐
逐渐适应融入与高中截然不同的生活,是我进入大学第一年的主要内容,但是脑海中却不时闪现高中时光,回想起那段与同学伙伴并肩作战的日子,回想起尤以高三为甚的那段艰难坎坷但熠熠生辉的日子。
我高中就读于唐山一中,且身为钱学森班的一员,身处各位优秀的同学之间,在学习方面自然会感受到更大的压力。更何况,在当时还有疫情的袭击。高中三年,可以说是在疫情的笼罩下度过,不仅有因疫情返家“网线传情”的无奈,还有因疫情封校“孤岛求生”的困境。面对疫情影响下的特殊生活状态,正常的教育教学秩序难免被打乱,这对教师与学生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挑战。幸好我们的班主任宋宝锁老师及时带领我们探索出了一条应对疫情困扰和寒暑假自我松懈双重威胁的绝佳道路,保住了我们的学习阵地——小组合作共同学习。
“小组合作”的学习模式有它独一无二的好处。在寒暑假,宋老师鼓励我们自由临近结组,规定每天的学习时间,共同来到一位同学的家中,大家在这个“临时自习室”中统一安排学习内容。这样一种方式,不仅能让我们互相监督避免松懈,更为重要的是帮助我们创造了难得的讨论机会。小组成员之间的思想碰撞是前所未有的,带来的思索与探究也是极为珍贵的。在一个共同的学习环境中,去协商敲定一个大致相同的学习计划,按照相似的学习进度来共同完成一些必要内容,不但有助于督促每一个成员集中精力提高效率,还能在不知不觉中互相影响取长补短。共同讨论的习惯一直延续到了开学,思维碰撞产生的火花是美妙的,我们会针对一道题目各自大显神通展示不同做法,会在“理科大佬”的帮助下开拓新思路,会抓住一个字词的释义不放“引经据典”寻找一切论据,会查缺补漏互相提醒容易误入的陷阱。
小组学习对我来说是具有不仅限于成绩方面的特殊意义的。我至今无比怀念那样的时光,怀念那张并不十分宽敞却堆满各种学习资料的桌子,怀念安静落笔时的沙沙声和翻页时的清脆声响,怀念为锻炼能力而逐渐倍速播放的英语听力,怀念早晨各自占据房间一角嘈嘈切切的早读,怀念既是休闲娱乐区域又可用于困倦补觉的沙发,怀念可以清晰看见我在冬雪过后跑到楼下踩出“加油”二字的落地窗,怀念去隔壁楼上另一小组的地盘“串门”时于紧绷状态下弥足珍贵的欢声笑语,怀念骑着老旧自行车顶着寒风来到每一个小组的聚集地点探问关心的宋宝锁老师。
我在此后不止一次认为宋老师可以说是我们的“贵人”,稀疏的白发是他丰富教学经验的见证。他面对众多压力,接手我们班之后,迅速摸索出了独属于也最适应我们班的一套教学管理办法。他常常会待在教室里,观察每一位同学的状态,分析每一位同学的成绩,凭借这些线索,在心中拼凑描摹出每一位同学最精细精准的画像,再对症下药。在每次考试过后与同学的聊天中,他总能一针见血直击本质。言语潇洒不拘一格的是他,可心中惦念面面俱到的也是他。他会体谅我们备战高考的辛苦,每日以身作则陪我们自习撑到深夜;他会随时关注我们的学习状态,适当拿出一些时间借助开玩笑的语气帮助我们放松心情调节气氛;他会担心我们意识松懈虚度假期,克服交通的不便来探望每一个学习小组。当班主任是一项十分辛苦的工作,我始终感谢宋老师为此付出的无限辛劳。
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教室墙外贴的标语,不是激烈的口号,也不是昂扬的鼓舞——不过是“静待花开”。这也是宋老师不止一次和我们强调的,不要关注其他,也不要被扰乱心神,只要静心学习便好,如此,便可待花开灿烂、硕果满枝。
每每提及高中生活,脑海中闪现过的总是各种各样碎片化的片段,但也正是这一幅幅熠熠生辉的画面,构成了我记忆中那段最为珍贵的熠熠闪光的日子。这段日子里,有老师,有伙伴,也有校园里鲜活的一切,如同散发着醉人香气的陈酿,越品越挂怀,越品越难忘。